第一章:重逢时衣摆掀起的薄荷香
蝉鸣撕开记忆的裂缝时,我正蹲在旧公寓的楼梯间整理纸箱。汗珠顺着脊背滑进腰窝,指尖刚触到那本包着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》封皮的日记,头顶突然传来金属门锁转动的声响。
"小心!"
低沉的男声裹着消毒水气息砸下来,我仓皇抬头,正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瞳孔。男人白大褂的衣摆擦过鼻尖,露出劲瘦腰线上一道月牙形疤痕——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,我用指甲在他腰间留下的痕迹严丝合缝。
纸箱里的玻璃罐应声碎裂,腌了十年的青梅酒在台阶上蜿蜒成河。程砚之单手撑住我后仰的身体,医用口罩上沿浮着细密汗珠:"苏晚晚,你还是这么冒失。"

记忆像被撬开的汽水瓶。十六岁那年的梅雨季,程砚之总在深夜敲响我家浴室的气窗。少年沾着雨水的喉结抵在磨砂玻璃上,声音比淋浴水声更潮湿:"借瓶沐浴露。"后来我才知道,那些带着青柠香气的泡沫,曾多少次漫过他指缝间黏腻的幻想。
此刻他胸前的工牌硌得我锁骨生疼,急诊科主治医师的字样在昏暗楼道里泛着冷光。我慌忙推开他,却被他攥住手腕:"你膝盖在流血。"
消毒棉球按上伤口的瞬间,楼上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程砚之的白大褂口袋里滑出半盒冈本001,在台阶上弹跳着滚进我裙底。他耳尖腾起的绯色比当年被我撞见换床单时更甚,喉结滚动着吐出医嘱:"伤口不能碰水,记得每天换药。"
我捏着那枚银色包装的"处方药",突然想起昨夜透过百叶窗窥见的画面。程砚之站在对面阳台晾晒床单,月光将他绷紧的背肌镀成冷白色。湿透的棉质布料在夜风里舒展,落下几滴混着松木香的水珠,正砸在我偷看的眼睛里。
第二章:暗室里的光影游戏
暴雨突至时,我正在阁楼翻找母亲遗留的旗袍。雷声炸响的刹那,整栋老楼陷入黑暗。手机电筒照亮满室浮尘的瞬间,我看见了倚在门框上的程砚之。
他白大褂下摆沾着血迹,领口纽扣崩开两颗,露出锁骨下方新鲜的抓痕。"电路总闸在你这层。"他的声音裹着雨声,潮湿得能拧出水来,"介意我进去检查吗?"
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的老式幻灯机,程砚之的呼吸突然滞住。那是他十八岁生日那年,我们躲在阁楼偷看解剖学图册用的机器。彼时他滚烫的掌心覆在我手背,带着我调整焦距:"看仔细了,这才是真正的'人体构造'。"
此刻他的指尖正摩挲着抽屉里那叠未曝光的胶片,喉结在阴影里重重滚动:"还记得怎么玩显影游戏吗?"暗红色安全灯亮起的瞬间,我被他抵在显影池边沿,定影液溅湿了裙摆。
"十年前你说未成年不能越界。"他的犬齿碾过我耳垂,将我的手按在皮带扣上,"现在可以验收迟到的成人礼了吗?"
暗室里漂浮着显影液的苦香,程砚之白大褂的衣摆扫过我的膝盖。他突然抽身退开半步,从口袋里摸出个丝绒盒子。借着安全灯的血色,我看见那枚嵌着青梅核的银戒在黑暗中闪光。
"当年你埋在院子里的酒坛子,"他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"我挖出来喝了整整三天。"冰凉的戒圈套上无名指时,楼下传来防盗门开启的声响。程砚之猛地将我推进储物柜,用身体挡住缝隙:"别出声,我爸回来了。"
木质隔板将我们挤压成连体婴的姿势,他灼热的呼吸喷在我后颈:"知道当年他为什么连夜搬家吗?"我的脊背突然触到他腰间冰凉的金属——是把手术刀,"因为他撞见我在你校服上……"
惊雷劈开夜幕的刹那,程砚之父亲的手电光束扫过储物柜门缝。在即将暴露的临界点,他忽然咬住我肩带,用气声在耳畔呢喃:"这次,换你弄脏我的白大褂。"